眼下,手机、电视、电脑走进了千家万户,既清晰又明亮,给人们生活带来了欢乐和幸福,不经意地,我还是会忆起儿时听收音机的时光。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质匮乏,精神生活也单调枯燥。父母工资低,许多家庭都差不多。在我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家里节衣缩食添置了一台红灯牌收音机。只见它长方形、质朴厚拙的木壳,刷了油亮的漆,正面嵌着绛色绒布,上角显示红灯,下面是几只旋钮,调整音量大小及音质粗细。父母很珍惜,为它盖上了红布。
哥哥和我当宝贝似的围着、宠着,生怕它会消失一样。中午时分,带着急切的心情飞奔回家,首先,打开收音机旋钮,继而,显示屏一亮,那庄严动听的声音自里面发出,心里像开了一朵花般愉悦而畅快。
接着,才想起放下书包,到厨房洗手盆净手,帮父母端菜盛饭,和哥哥自在聊天。坐在饭桌上,夹着父母做的几样炖菜,虽无大鱼大肉,但人多热闹,照样吃得热火朝天。这时,陪伴我们的是新闻节目,政治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农业农民增收,工厂生产蒸蒸日上,创历史新高……
对于雷打不动的新闻节目,年少的我们是没有多大的兴趣的,只有父亲才听得有滋有味,认真专心。
迅速而快捷地吃完饭,我和哥哥收拾桌上剩菜空碗,到厨房清洗。动作同样是麻利流畅,把干净的碗筷放柜里,擦了手就健步来到收音机旁。因为十二点半左右就到了评书播讲时间,这是我们的乐园。每当听到女主持人说,“现在是小说播讲时间,请继续收听xx播讲的评书”时,我们的心情就无比激动。我们最爱听的是刘兰芳播讲的《杨家将》那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的播讲,栩栩如生,深深地如磁石般吸引了我们。
为了不打扰父母及邻居休息,我和哥哥把音量调小,搬了木凳,趴在桌上倾听。听着听着,声音信号减弱,变得时而清晰,时而微弱,不得不站起来,把耳朵凑进喇叭谛听,还转动调台旋钮,祈求听得更清晰。
就这样,每天放学都带着期盼的心理,巴不得一脚就跨入家门,打开收音机听评书节目。听着听着,上了瘾,当听到播讲“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播讲”时,心里真如猫抓一样,急切想知道答案,可还要等到明天,仿佛明年似的漫长;当听到爱国的杨继业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一败涂地,心里暗暗叫好;当听到奸臣陷害忠良,耍尽阴谋诡计,洋洋自得的神态就唏嘘慨叹,把拳头攥得紧紧地,恨得咬牙切齿。
一天天的,我们就这样在极端的困难情况下,听了袁阔成的《三国演义》刘兰芳《杨家将》《岳飞传》单田芳《薛家将》王刚《夜幕下的哈尔滨》等等。那些个性鲜明的人物,活灵活现的场景,跌宕起伏的情节,开阔了我们的视野,增长了见识,让我们更加热爱生活。
这一次次的评书播讲,就犹如在我们童稚的心田播撒下了一颗种子,那就是对文学的热爱,那些大师们完成了启蒙行动,把我们引领到了广阔的文学天地。
自此,我迷上了书籍,迷上了文字,想方设法找来课外读物浏览。学校订的《红领巾》《作文通讯》、家中残缺的藏书、同学的书,真是欲罢不能,和书本结下了不解的缘分。
饭后,我们谈论最多的是一个个正面人物如:杨六郎、赵云、关羽、张飞、岳飞、王一民、武松等,他们仿佛是我们多年的朋友近邻,心里充满了对英雄豪杰的崇拜和敬仰!有时争得面红耳赤,脸红脖粗,可第二天却和好如初。
和小伙伴们做游戏也是扮演着评书中的角色,把操场、街巷当做了战场厮杀起来,你一拳,我一脚,粗着嗓子呐喊,一派天真活泼。
斗转星移,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电视迈入了平常百姓家庭,收音机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夜晚,家家银荧传出的是欢乐的歌声,精彩激烈的打斗声,再不闻亲切而熟悉的播讲之声,我们也由少不更事,成长为担负责任和义务的中年人。
那令人难忘的听收音机的岁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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