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龙须菜（散文）

龙须菜，全国各地都有。但此龙须菜非彼龙须菜，名字相同，品种不一样，菜的颜色和味道也大不相同。
　　

　　
一
　　
龙，是一种传说，它分布在我国各地，一直存在于中国人心中，意识中，它是一种精神图腾。
　　
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每一个炎黄子孙都是龙的传人。龙，早就成为了一种文化，在中华儿女的心中，占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龙，是中国神话中的一种兴云雨、善变化、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传说能隐能显，春风时腾空，秋风时潜渊，为众鳞虫之长，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后成为皇权的象征，历代帝王都自命为龙，使用的器物也以龙为装饰。十二生肖排第五，系太阳升起的时刻。
　　
龙，在中国，是尊贵的代表，敬仰、崇拜。因此，中国的人名，地名，物名，江河湖泊，沟洞潭堰等，都会有意无意与龙连在一起，在首在尾或在中，带个龙字，以图吉祥，以图豪气。
　　
有趣的是，我们这里非常平常的一种菜，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但它味道独树一帜，相当霸气，无论吃还是用，是许多蔬菜所不及的，所以深受人们喜爱。这种菜的做法很简单，即使从来没做过饭、没炒过菜的人也一看就懂，一做就会。它居然与龙攀上了关系，正因为它有“龙”庇佑，就更显出了它的地位很高，与其他的菜相比就有些优越感了。怎么样，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什么菜？
　　

　　
二
　　
我们这民间的茶余饭后，经常有人谈论一则生动的故事。
　　
据说数百年前，常德闹了一场特大的洪涝灾害，粮食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乞讨者也越来越多。作为父母官的张县官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便向朝廷写明奏章，请求放粮，救百姓于水火。皇帝宅心仁厚，决定亲自到灾区来察看民情，了解百姓疾苦。
　　
听说皇帝要来，这可急坏了张县官：本县一贫如洗，拿什么来招待皇上？皇帝可是万金之躯，必须让他高兴才是！他六神无主，手下也是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他下朝没精打采回家。走到院子里，看到小儿子正拿着几缕大蒜根须耍来耍去，玩得十分起劲。突然，他心里一亮：“有了……”。回头赶紧与夫人说：“去，你去把大蒜须根弄下来，洗干净备用。”夫人不明白原因，这些须根从来就没有什么用途，都是当垃圾丢弃。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张县官把洗干净的大蒜根须拌上盐和辣椒等佐料，放在一个漂亮的盘子里。皇帝来了，吃饭之时，张县官就把那盘菜端了出来。“人要衣装马要鞍”，皇上从没见过这样的菜，白白的须根拌着红红的辣椒沫，可漂亮了，一看就很有食欲，忙问这是什么菜。张县官当时一愣，还没取名呢。心想：皇上喜欢的菜，名字不能太俗。看着盘中的大蒜根须，又瞄了一下皇帝的胡须，急中生智，他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话，这叫龙须菜。”皇帝说：“龙须菜？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此菜？”县官又说：“这是我们这小地方的特产，皇上第一次来，不知道不奇怪。”皇帝夹了一点放进嘴里，细细嚼，慢慢品，还一边回味。“嗯，味道不错，有嚼劲，辛辣可口！”皇帝当时龙颜大悦。很快，一盘龙须菜被吃光。皇帝意犹未尽，舍不得放下筷子，问：“还有吗?”张县官面带难色，诺诺地说：“启禀万岁，就这些。这个菜要九年才长一次，皇上您洪福齐天，正好碰上了。”家里已经没有了大蒜须根，县官又怕皇帝识破，就撒了这样一个谎。
　　
皇帝马上下旨开仓放粮，救济常德百姓。又因为皇上很喜欢吃这种龙须菜，将张县官带到了京城，要他在皇宫里当御史，专门栽种龙须菜，以便可以长期享用。
　　
从此以后，常德这—带，也就有了这种龙须菜。
　　
往往不起眼的东西，只要开动脑筋，稍加利用，也许会变废为宝，马上身价倍增。张县官成了常德的恩人，也成了龙须菜的首创者。一盘龙须菜解了百姓的燃眉。
　　
其实，外地也有龙须菜，但它既不是大蒜根须也不是葱根须。它们有的是从海水的石头上长出来的植物，有的是山里长出来的野生植物，有的是专门种植的豌豆尖儿，等等。无论何种，都或多或少与龙的胡须有相似或者相近之处。为了让菜显得更高档更有品位，也就都叫成了“龙须菜”。
　　

　　
三
　　
大蒜性温，味比较辛辣，入脾、胃、肺经。它可以温中散滞，富含类似维生素E与维生素C的抗氧化物质，可以防衰老；大蒜有解毒杀菌的功效，并且它富含有蒜臭素的这个物质，可以增强机体的免疫力；研究表明，每日生食几瓣或醋泡的大蒜，有降低血压、降低血黏度、预防血栓形成和动脉粥样硬化的作用；它是天然植物中抗菌作用最强的一种，它具有很奇特的抗菌消炎的作用，对于好多像球菌、杆菌、真菌、病毒等都有抑制和杀灭的作用。所以经常食用大蒜，不仅能够促进食欲，加速消化，可以排毒清肠，同时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诸多试验发现，全世界最具有抗癌潜力的植物，大蒜应该排在首位。
　　
七月栽葱，八月栽蒜。葱和蒜的栽培时间在前后，成熟也在前后。有时候也用葱的根须代替蒜的根须，以假乱真，味道也相差不离。
　　
我爸妈都喜欢吃大蒜，特别是腌制的大蒜。他们常说，放进菜里煮熟了的大蒜只起到调和口味的作用。真正有益身体健康的还是吃生大蒜，特别是大蒜根须，腌制，更好。因为植物都是先长根后发芽，根是积日月之精华、聚大地之灵性于一体的。许多药物的根比果实要好，就是这个道理。较嫩的大蒜根须同样是可以食用的，它的口感与大蒜瓣相比少了那种刺激咽喉的冲劲，感觉与老人比年轻人沉稳内敛些一个样。
　　
我们兄妹都不喜欢生大蒜的那种“臭”味。吃过后，嘴要臭老半天，不敢与人说话。上厕所，尿液的臭味更大，呛鼻，头晕。可爸妈总是有说辞：“吃腌制的生大蒜，特别是吃根须，会变得聪明”。因为不喜欢吃，我们也有反驳的理由。邻组里的大哥，有些二五眼，经常拿着生大蒜吃，还是不见长聪明细胞。十多岁了，三加二用手指都还倒不来。他挑水时，扁担都是反着挑，一头翘天上，一头地下拖，往往是水桶滑落，他屁股坐地身子摔成泥。我们兄妹一句一句的，父母往往是被话噎住，答不上来。
　　
不过，再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为了引诱我们兄妹多吃，抵抗疾病，增加免疫力，父母何患无辞？就连大蒜的根须也从不舍得丢弃，和大蒜一起捣乱成泥，加点盐放点辣椒，就成了父母口中的美味佳肴，我们无法挑选。爸爸说：“这是皇帝爱吃的龙须菜，解百毒，不得病，长大能当官。”有了当官的诱惑，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吃吧。可吃了大半辈子了，我们兄妹谁也没当官。后来爸妈又有了说法：“你们都健康长大，成了家，当了家长，家长也是“长”，是家里的官，户口本认可的。”别看我爸妈没文化，他们的话还是很对的哦。他们总是有例子：说某某得了肺结核，吃了好多药不见好，后来别人介绍，每天吃一两个大蒜，坚持吃了半年，居然好了。某某有痛风，每天吃少许，症状也减轻了。还说它能抗癌，是价廉实用的好东西。我最怕得一些怪病，也觉得父母啰嗦是为了我们好，便经常吃一些。我们一些伙伴常常在草丛中疯玩，偶有什么虫蜇了一下，又痒又痛又肿时，大人用大蒜瓣给擦一擦，很快见好。父母还经常将大蒜喂鸡喂猪，说牲口适当吃一些，可以防止感冒，少生病。
　　
什么都是习惯成自然。经常吃，感觉大蒜的辣，与辣椒的辣是不同的。辣椒多吃了，心口都辣得痛，大蒜只在喉咙处有辣味，这是辛辣的味道。渐渐的，对大蒜也产生了感情，不再讨厌，觉得它那种浓郁的香味还十分诱人，平时也离不开它了。
　　

　　
四
　　
一次，有亲戚的孩子考上大学，请客吃饭，看到桌上放了一道特别的菜，很是招人喜欢。一个较大的盘子里，用胡萝卜、马铃薯、西瓜、菜瓜、青菜、大蒜须根、葱根等素菜水果做成鲤鱼跳龙门状，问其名，说是改良版的龙须菜。没见过的人都瞠目结舌，赞不绝口。我也是大开眼界。真的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龙，给了平民百姓太多的梦想和希望。
　　
龙须菜的做法可以随意发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