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　啊！十里川维（报告文学）

在两千年前的汉砖画像及宋代的《梦溪笔谈》对此就有所记载。毛泽东和周恩来在世时，从解决人民群众的吃穿问题出发，决定在重庆建设化工化纤大企业，以四川维尼纶厂的设计能力，年产维尼纶4.5万吨，织成布，全国平均每个人拥有一尺，可节约棉花种植地150万亩。于是，在祖国长江上游之滨的重庆市长寿县朱家镇，开始了一场建设四川维尼纶厂（川维）的决战。突突的钻机声，震颤了千年岩石；轰隆的炮响，掀开了万年旧土。
　　
川维建设工程，白天如火如荼，夜晚灯火通明。一大批建设者汇集到了川维。省市派来了强有力的管理及技术骨干队伍。当最先的开拓者胡治远调回市里后，具有开拓精神的张黎群担任了指挥长、担任了厂长兼书记。雨天一身泥，白天干满点，晚上再加班，一幢幢厂房耸立起来，一排排耸入云天的炼塔仿佛在召唤明天和胜利！引进成套设备1500台，配置国内配套设备23530台，数以万计吨位，数以万计品种、数以万计规格的器材源源运来，及时投入了安装调试。10亿投资，5年建设周期，3年试生产，一次性验收合格投产。这在当时，是我国基建史和石化生产史上从未有过的建设记录。好在党中央的支持，他们开放引进世界先进技术和设备，抵制了“四人帮”里“丧权辱国”的黑批示，数万名建设者，情绪激昂，没有坐等黄昏。川维挥动了智慧和力量，并与日本、法国等国的专家进行了合作。走向世界工业发展行列，向贫瘠的土地要川维，向川维要产品，要效益，他们要用奋斗写就大国工匠的辉煌！1979年12月，一个腊梅开花的日子，川维生产流程一次性投料试车成功了。从张黎群手中接过接力棒的杨庭璧厂长，在道路进入新的里程碑的时刻，让川维把中国石化总公司陈锦华总经理来厂视察时的题词高高地举了起来：艰苦创业、开拓进取，应当成为川维振兴的传家宝！杨庭璧组织川维大练兵来了。如果说川维有棵棵树，而倔强伸展的大森林却要托起一轮理想的太阳。那成列成阵的管道，那屹立大地的炼塔，那熊熊燃烧的火炬，好像在说：川维极重真知，没齿不忘一部创业史。把霞一般的愿望，交给十里川维。
　　
魅力，在于调动被管理者的潜能。张东明中等身材，有一张生动和气的脸，说话诙谐，富有进取心，由副厂长出任厂长，是因为有95%的职工投了他的票，高明在于他在职工心中特有的魅力。我对他的接触，就感到他具有现代企业家的素质和风度。“管理者的魅力，就是调动被管理者的潜能。”张东明的谈吐不乏有精当的话题。墙上的生产网络管理图，撒满了阳光。张东明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的川维：“维尼纶染色差，不挺括、成本高，比不上迅速发展的高档涤纶。消费者不欢迎，但厂里可以开发其它工业产品：甲醇、聚乙烯醇等，还可深化研制出系列产品。产品也有个强化销路的问题。”张东明，你把握住了维纶工业发展趋势及市场需求，有脚踏实地的自信：“推行目标管理，以共同的目标来凝聚全厂的意识，以大包干作为动力……”张东明仿佛要把全自己的心血铸成满意的财务报表。聘任制在总厂实行了，资历、学历、年龄的界线统统被打破。张东明和书记缪光奎与4个分厂、3个处、室，签订了“苛刻”的承包合同。
　　
信任像太阳，使多少隔膜、自负、怨艾在阳光下冰释。张东明从这间办公室走进那间办公室，从这个分厂走到那个分厂。定员、定岗、定额制度，要过细抽查考核；纪律遵守如何，制度贯彻没有，要强化管理。资金流动周期能不能再加快，要提出办法；关键设备坏了，他要亲临现场抢修，有时几天也不下火线。开发新产品，他更关心每个环节。真情是钥匙。通过党政工现场办公，让川维更加团结起来，更有劲头。各个岗位人总是赶在时钟的前面，奖金自有人情性中语。张东明的步伐迈向了广阔的商品市场。上百人的经销队伍长年深人到了全国28个省市自治区。川维牌子硬、质量和信誉全国第一，已成定论。川维形成了信息、市场预测、技术服务、产品运输、计划协调、库管一条龙。川维在全国100多个厂家聘请了信息员，反馈的信息成了瞬间调整产品结构的依据。“团结、拼搏、求实、严细。”这是张东明倡导的川维精神。
　　
川维的生命在燃烧，本身就是氧和光。是的，川维创造了奇迹：1988年，实现利税4600万，比1987年增长18.46%。1989年，实现利税9101万元。1990年，利税突破亿元大关。川维被评为“四川省先进企业”，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状。张东明成了省劳模。张东明出名了，可他仍然放弃了自己应该晋升为高级程师的指标和晋升工资的名额，并在分房时降低了自己分房的档次，仍把自己摆在普通职工的位置上来对待荣誉和福利。张东明说，川维有今天，是万众一心的努力。劳模钟尚志，开发聚乙烯醇系列产品立了功，却不要报酬；70高龄的总工程师马允武，退休后仍为工厂作贡献；劳模江仁珍，连续倒班20多年，为减轻白天用电负荷，她的工作几乎全是上夜班；还有劳模刘君锡，杨世康，红旗手张凡等等；正是全厂职工的共同奉献，才使得川维生产能锦上添花，如他的文章所言：炼辞得奇句，炼意得余味。党委要使职工有新的思维定势川维的腾飞，离不开党委书记缪光奎。这位农家出身，由大学毕业分配来的技术人才，成了转轨做党务工作的典型人物。他对党的深厚感情和对事业的爱，是工作的出发点。“党委是核心，工作的重点是推动经济效益的发展。”1988年，《重庆日报》头版头条登了“川维厂党政配合默契发展生产”的报道，表扬了缪光奎。他写的“转变思想观念，发挥党委的保证监督作用”，在刊物《厂长与管理》上发表，反响强烈，有建树，事信言文。
　　
精兵简政，川维厂级干部由12人精简为7人，平均年龄44岁。政工干部由190名减为90名。生产第一线得到充实。政治是灵魂，政工人员做到了全员定岗定职责，相应评聘了职称。缪光奎相信天是蓝的，火是红的，憧憬是真实的。他让性格里的温和服从于果敢、审慎服从于决断。缪光奎和张东明定期与万名职工对话，讲厂里的重大决策，解释政策的制订执行情况。“党委就是要使大家有新的进取的思维定势。”缪光奎给全厂处级干部讲党课，脸上闪烁着坦荡的微笑。中国石化总公司28个单位的党委书记政研会在川维召开。缪光奎发表的文章获得高度评价。“我和张东明是哥俩好，”缪光奎说道。围绕在他俩周围的，是一群娴熟而默契地配合的强将：副书记邱远安，副厂长岳学模、杨明中、张昌政、骆世捷，总工程师贾辑熙等。爱和奉献，使人舒畅，永远像真理昭彰。干部的任免，缪光奎和张东明一起签发文件；新的承包，他把三补(补台、补值、补漏)抓在前；班组建设，纳入党组议事日程；大检修设备，他常来现场；科技干部春节加班促生产，他也放弃了假节日赶来；流动资金周转困难，厂里缺烧碱、硫酸等原料，他和张东明一起想法分头去解决。人说，厂里有困难的地方，往往会有缪光奎的身影。全厂都是在以经济为中心。“只有满怀自信的人，才能在任何地方，都怀有自信沉浸在生活中，并实现自己的意志。”这是高尔基的话。
　　
阳光给了川维明亮的眼睛，川维也把前进的道路看得更清楚：思安定、思团结、思效益、思发展。道相同，相为谋。写景述事宜实，而不满足于现实，正如经济好了，职工的住房、医院、孩子就学的条件也明显优化了。1999年，川维第一次突破利税亿元大关时，缪光奎也被评为中国石化总公司的思想政治工作积极份子。事业是靠人的创造而完成的。所以他们非常珍重人才，让员工们知道川维是“制造化工产品，也制造人的地位”。在一个有尊严的环境里，人人得以发挥所长，欢喜奉献。我想，他们应该是一些成功的管理专家和企业家。
　　
虽有小就，尚须横刀勒马明天是成长在昨天的历史上，建立在今天的基石上的。川维的今天更是一座丰厚的矿体，蕴藏着熊熊的火，巨大的力！“十亿投资搞活，一万人心安定。”川维迈入全盛时期，其要领在于好的主管不时为部属设想，让部属主动为主管分忧解难，如此上下交流，彼此互助信任。这里的底牌也在于数据说话：1989年跟1983年相比，产值翻了一番多，年均增长12.68%；利税翻了两番多，年均增长32.22%。出口创汇由1985年63万美元，增长到1989的1089万美元，增长了19倍。1990年的产值及利税与1989年比，分别增长24%和12%。万元产值综合能耗下降15.5%，产品质量合格率保持了100%的记录。数据的唱诺，自然为川维增添了英武气。“诺”通“喏”，知此喏有声，出声答应，出声相应。
　　
川维先后被评为“全国行业节约能源先进单位”、“省先进企业”、中国石化总公司“经营管理先进单位”等。中心和核心“哥俩好”成为企业的真正当家人。从中央到省市的领导人，曾一次次视察川维。国务院副总理康世恩1988年12日来厂视察时的题词为：“祝川维更大的兴旺发展，生产优质化纤和化工原料。”已经担任全国青少年研究所所长的张黎群回厂欣然命笔：“巍巍川维众志诚，有志男儿重献身；佼佼秀干终成枝，创建川维立奇功。”把握机遇，言有尽而意无穷。张东明和缪光奎更是用自己的行动吟咏居安思危的诗句：“沥血呕心，使天河飞渡。非图紫莽，独重江山固。天涯同此，愿胆涂九州路。”“川维的甲醇、聚乙烯醇（1799）和维尼纶短纤产品，皆是国家或部级优秀产品，年创汇达1,000多万美元，在中国石化总公司名列前茅。川维与世界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贸易业务。”张东明在向来厂视察的中国石化总公司李毅中副总经理一行人汇报着。“你们认为川维的后劲如何？”“潜力大，困难不小，但我们充满信心。”缪光奎迎着李副总的目光，言简意赅。“发挥现有设备技术能力，进行新的技改投资，生产1.4——丁二醇及部份上游产品；生产二甲基甲酰胺、聚乙烯醇缩丁醛、高强高模代石棉纤维、丙烯酸甲脂等社会适销性产品，并争取以炼油为龙头，形成油、气、化、纤维融为一体的联合发展新格局。”张东明讲得实在，并有经济学的套路。是呵，深化改革将检验川维的每一个细胞。
　　
川维的形象要成为民族工业发展的壮美形象。“虽有小就，尚须横刀勒马。”这是张东明、缪光奎写在川维发展史上的句子。气蕴风云，身负日月。张东明、缪东奎已经接到调令，分别将赴化工部和重庆市经委任职。川维原宣传科长杨颂是我文友，打趣道，“廊庙库，栋梁柱，要修廊庙库，还得栋梁柱”。建设共和国的大厦，还得靠大国工匠，还得靠历练的能力和担当，事业后继有人。综合几年来张东明、缪光奎的效应，完全可以预测，十里川维的前途阳光灿烂，铺满云锦！带团队的核心，就一个：榜样。领导要成为员工的榜样。这一届要成为下一届接力的榜样。榜样怎么样，员工就会怎么样，成就会怎么样。方向和机制，能力和跟进，结果和沟通，骐骥之力，非一足之力也。
　　
——选自刘江生报告文学集《盐汁与火焰》（1992年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