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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毛蜡烛(散文)

毛蜡烛,别名香蒲、水蜡烛,是多年生或沼生草本,主要生长在湖泊、池塘、沟渠、沼泽及河流缓流带。毛蜡烛味甘、微辛,性平,具有止血、袪瘀、利尿等功效。
  

  

  
都知道,从小多次接触并用过的东西,是根深蒂固,是埋在骨子里不容易忘记的。
  
去年冬,老公从水库边带回几根毛茸茸棒状物,顺手交给我,要我保管。我拿在手上,当即喜出望外,就像是久违的老朋友,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尽管好多年不曾见到,我一眼便认出,是毛蜡烛,这是止痛止血消炎生肌的好东西。
  
谁能保证一百天不打破碗,谁能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受伤?我得保管好这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或给自己或给他人救急。
  
有点不可思议,我自嫁到这里都快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此物。现在,居然发现了这种毛蜡烛。按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有的,应该是粗心大意的我不曾发现。这附近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毛蜡烛的神奇,因为我也不曾听谁说过毛蜡烛。就是公公婆婆在世时,也不曾听他们说起。
  
我问老公,他还真是说:“这里本来就有,就在水库的角落边,每次还是青草时就被牛吃了,根本就长不成,那里很偏,你没去过。我是听你以前说了,估计就是这个。这次发现了才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还是因为我不够细心,才没被发现。看来,它隐藏得够可以的哦。
  
毛蜡烛,我之所以不陌生,是因为小时候我不仅见过,且还不止一次亲自用过,印象很深。我家门前的大河有一条回水沟,回水沟里的水很平缓,里面边上的草丛里,有一小块地方,每年都会长出一些毛蜡烛。认识并知道它用途的人,一旦长成就会掰几根回家备着。我妈也是,只要发现了,便带些回家。妈妈并不独自保管,她是这家给一根,那家给两根,以备不时之需。
  
我们院子大,孩子多,成精做怪的也多,常常舞枪弄棒玩得忘乎所以,不是这个蹭破了皮,就是那个割伤了手或者划伤了脚,发生这样那样的受伤流血事件。无论谁家的大人在家,便会拿出毛蜡烛来,立即安抚,受伤的眼泪也很快收了回去。大人都不在家时,孩子们常常是抓灰不是抓火也不是,几人赶快回家去翻找毛蜡烛,然后手忙脚乱地给包扎伤口。之后的几天,伤员便会得到大伙的特殊照顾。当然也有“轻伤不下火线”的,有伤也不告诉父母,不顾手上或者脚上有疼痛感,同样玩得十分火热。不过,大人也说不起大话,也有万一的时候受伤流血。毛蜡烛敷在伤口上,是一用一个灵,止血止痛的效果相当的好。只要不是太严重,谁也不会往医院送。那时也没听说谁因为划出了血而得了破伤风发生人命的。老百姓都认为自己的命硬的很也贱得很,从来不会娇惯。再说,那个年代,普通人的家里都没有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找医生的,能省则省。伤口的自我修复能力和保护能力也很强,只要几天不沾生水,很快会好。
  

  

  
毛蜡烛一放,就是大半年。大概是为了再次验证它的神奇功效,我前几天居然“以身试法”,拿自己的手指“开刀”做实验。
  
我这人做事总改不了毛毛躁躁的习惯。我因为咽炎又犯,喝水都有点困难,那天中午,想用冬瓜炖排骨,缓解一下我咽炎的不适。冬瓜长的丑,有的地方有深深的凹陷,我得将此处的皮给剜出来。因为皮太厚,我拿刀的手用力一剜,刀不听使唤,漂移了,一下子将我左手食指给漂划了深深一口子。冬瓜甩了,手指上的血毫不迟疑马上涌出。一看刀口上还沾了一层血,真像杀鸡时刀口上留下的血一样,也难怪我们这里说刀伤手指出了血,便叫“杀鸡”,这形容太确切太恰当了。我感知我今天这个的“鸡”杀出了水平,伤口怕是不小,不然,血不会一下子涌出,还滴得那么快。我从小到大也不知受伤多少次,我手上的刀疤现存的少说也有五六处吧,我是司空见惯了的。当时并不觉得疼,只是血不停的往下滴,捏不住。干脆狠心到水龙头给冲一下,将手上的血迹和冬瓜的残留物洗干净。越洗,血越冒,水槽里很快染红,“摔着不痛爬起来痛”,很快,手有些疼了。
  
家里只我一人在家,用啥药呢,平时家里并没有备止血消炎的药。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老公从水库边掰了几个毛蜡烛回家了的,这个好,就用这个吧。
  
大半年不见,放哪里了?血,随着我的脚步,滴得到处都是。十指连心,手指很痛了,不过大脑转得也不慢,很快想起也很快找到毛蜡烛。尽管右手捏住左手,右手还是得快速腾出来取毛蜡烛。拽一坨,毛蜡烛的绒毛随机散开,往伤口上摁,血马上漫过了毛蜡烛,继续大些拧一坨,摁住,血还是继续往上冒。不行,得用什么东西包住,撕块什么布来不及,一只手也不好用力。急中生智,用短丝袜吧,丝袜透气。现在哪怕是秋天,温度还很高,不能捂太紧,切不可让刀口发炎。我又大些摁了坨毛蜡烛,马上用丝袜顺势给缠住,血,漫过了丝袜,不过疼痛很快减轻。一圈两圈三圈,滴血的速度减慢,最后终于不再往下滴,我心也停当了下来,又找来线轻轻地缠住。再看,左手右手,脚背到处是血。此时,手指除了一阵一阵地抽搐,不再有疼痛感。然后打扫“战场”,将手上其它部分的血小心清洗,拖鞋泡盆子里。地上到处都是血渍,特别是包扎的地方一大滩,看着有些瘆人。房间里弥漫着较浓的血腥味。赶紧趁血迹未干,还有右手可以干活,拿来湿拖把擦干净。
  
一切弄停当,然后不疾不徐地打电话给老公,让他回家继续削冬瓜,还要剁排骨呢。这冬瓜排骨,今天我还非要吃了,我有这么犟,还要多吃才解恨。
  
嘿嘿,作为湖南人,我不赖吧。“霸得蛮”“不怕死”是湖南人的精神体现,这样的性格不只是说说而已,是完全可以用实际行动来说话的。你是否给点个赞,鼓励一下受了伤还要调侃自己的我。
  

  

  
毛蜡烛和血融在了一起,很快凝固,食指像打了石膏一样已被保护得不能动弹,这个手指除了不方便外,再也没有任何不适。晚上,我将缠着的丝袜小心解开,让手指自由透气。第二天白天,象征性地包扎一下,另一只手得做能做之事。农村人没那么娇贵,只要不让这个手指打湿水,便可。晚上继续解开手指的束缚,第三天后,手指不再包扎,让其自由顺畅。
  
我的手指已基本好了。全程没有发炎,没有红肿,没有疼痛。当然这个左手受到了特殊照顾,无论干点啥,右手都会抢着干,这左右手的情分,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还真是铁哥们儿。
  
看似这貌不惊人的毛蜡烛,几十年过去,它的神奇功效不减当年啊。
  
我已走过大半辈子,仔细想了一下,我也尝试过不少农村人常用的不同的止血止痛的方法,觉得毛蜡烛是我用过的止痛止血消炎的土方法中,效果最好也最明显的。
  
记得,有一次割油菜,将手指给割了条口子。随即有人告诉我方法,我就在附近找了根毛蒿,在嘴里嚼了几下便往伤口上敷,当时伤口钻心的痛了好一大会,眼圈里的泪水是硬憋回去的。毛蒿的止血还是不错的,止痛差了点。这个伤疤现在还在。
  
八年前,我的左手中指指尖被剁猪草的机器给削了一小截。当时也只有我一人在家,那时家里的小旧房子还没翻修,石灰粉刷过的墙壁不再白净。都说这种陈年石灰也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养殖场离家不远,我赶紧跑回家,用另一只手抠了一些碾成沫撒在伤口上,撒了一层又一层,血也是流了不少。这陈石灰种好还是好,但真没有毛蜡烛好,撒伤口上时,也是钻心的痛。恢复的速度慢了许多,十多天才完全好。这个中指指尖现在常还有点木木的感觉。
  

  

  
毛蜡烛属于中草药的范畴,是农村里常用的止血止疼土方法之一。上了年纪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刀伤或者扭伤的救急处理方法。不过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估计是越来越少了。因为普通老百姓的后代已不再普通,不少农村的孩子即使在农村长大,也脱离了农村。他们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认识稻谷,不认识油菜,不认识麦子,不认识蔬菜;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烧火,不会收拾自己的房间。他们含着金钥匙长大,都十来岁了,吃饭喂,走路陪,晚上还得哄着睡,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谁家的小孩不小心刮破了点皮,那可不得了,孩子揪心地哭闹,大人无故地紧张,非要到医院检查弄药打针包扎才放心。结果到医院,一顿折腾,医生一看,一丝丝血痕,血根本还不曾流出,离伤到筋骨远着呢,用碘酒擦了擦,说没事。孩子马上破涕为笑,说:“我以为我会死,其实不疼。”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许多中草药还顽强生存着。百草即百药,各有所长,人人都知道,但很少再被人关注。以前收购这样那样中草药的地方已经没了。许多畅销的中草药已经是大棚种植,批量生产。
  
社会进步了,真正下地干活的人也少了,人们接触草的机会少了,认识草知道草的人越来越少。许多草在悄然中发生着变化,不少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着。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下不了结论。
  
毛蜡烛,我还得收管好,并告诉周边的人,让更多的人知道它的神奇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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