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从砍柴娃到教授、著名作家（散文）

与陈明福相识，是2017年9月的事情。我们虽然都居住在大连，但是不在一个区，他住在中山区，我住在甘井子区；我们虽然都在军旅，但不是一个军种，他在大连海军政治学院（后撤并至海军大连水面舰艇学院），而我在旅大警备区；虽然都在搞业余文学创作，但没在一起开过一次座谈会，没在一起搞过一次采风活动。但是，对陈明福的名字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我不时地在大连的报刊上读到他发表文学作品。
　　
之前，我与陈明福一直没有联系，那是2017年夏季的一天，他突然打电话与我联系，询问我南京有一家什么国际出版公司，他要在那里出版一部他给别人写的传记。我在电话中跟他说，南京是有一家叫什么的国际出版部门，经常在中国作家协会的报纸《文艺报》上打广告，但究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在那里出过书。陈明福还说，他经常在报刊上看到我的作品，知道我的名字已久，邀请我去他家一趟，当面聊聊。那天，我们约好见面，热爱文学的人相见，都会不约而同地带上一本自己的作品，作为见面礼，也是作为一种交流。于是我就带上一本2013年由北京海洋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沃野新歌》，去了他位于中山区海军广场附近的家，他热情地接待了我。
　　
陈明福，1937年出生，浙江镇海人。1963年毕业于大连舰艇学院。他原为军事技术干部，在舰艇部队任职。1968年改作宣传工作，1981年到海军政治学院任教。1988年6月，被评为全军首批4名军队政治工作教授之一，1989年授大校军衔。原大连舰艇学院专业技术四级(正军级)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组组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大连市文化研究会副会长。他的作品《海洋小百科》获第五届全国优秀科普作品三等奖。同时获得2010中国作家金秋笔会一等奖，中国传记文学优秀作品奖。
　　
陈明福比我年长13岁，是一位兄长。那次，我们边喝茶水边聊天，他讲他的家乡家庭，讲他的参军经历，讲他的创作经历，总之，他很健谈。了解到了他的出身和经历后，真的是让我非常钦佩：
　　
一是他是一位非常能吃苦有志气的农村孩子。陈明福出生在城湾村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家中有四兄妹，他最小。由于解放初期人们的生活还很艰难，12岁的他便辍学，成了一个砍柴娃，替家里分担生计。他经常身穿破烂的衣衫，用消瘦的肩膀扛着砍来的沉重木柴，从大碶城湾村步履维艰地往霞浦方向走去，他也经常边走边想：“我的人生目标是什么？难道注定要一辈子做个砍柴人吗？”一路上，这个砍柴娃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一晃漫长的岁月过去了，砍柴娃变成了鬓发染霜的长者，而漫长的时间早已替他解开了当年心中的谜团，原来只要通过不懈地努力和奋斗，勇于把困难踩在脚下，砍柴娃也可以成为著书立传的教授、作家、学者，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可以为人民做出一定的贡献。
　　
二是功成名就仍不忘恩师。就在他感到毫无希望的时候，幸好被抽调搞土改的清水小学教导主任贺静斋老师看到了，贺老师把他重新领到了求学之路上。贺静斋老师将他介绍到清水小学继续读书，并免去了他的学费，让他专心学习。少年的陈明福自此便发奋读书，上课认真听讲，课下认真完成作业，他懂得自己取得优异的成绩才是给老师最好的回报。大连海军舰艇学院毕业后，陈明福被分配到当时中国海军最大的驱逐舰上担任鱼雷部门长，后又被调入海军政治学院任教，成为全军首批4名军队政治工作教授之一，并多次被评为全军优秀教员。即便拥有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他依然没有忘记当年贺静斋老师给予的帮助。陈明福说：“如果没有他，相信我之后也没有机会到镇海中学、宁波中学和大连海军舰艇学院学习，更不会有今天的我。”自1958年离开家乡赴大连求学后，就一直生活在大连，但无论工作生活有多忙碌，几乎每年都要从大连回北仑大碶来看望恩师，共叙当年的师生情。
　　
三是奋斗不止，笔耕不缀。在课堂之外，陈明福又是一位勤奋多产的作家，著有多部具有影响力的作品。退休以后的多年里，仍然继续创作。陈明福相继出版了《海疆英魂》《蹈海之路》《沧桑旅顺口》《海之情缘》《左宗棠传略》《湖南出了个左宗棠》等14部著作。
　　
我们那天聊了很多，当我说起我曾经在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学习过时，我很羡慕军队院校的工作，做个教员也挺好的，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当他听说我曾经在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学习过时，便跟我说：“辽宁省军区教导大队有一个政治理论教员，曾经在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学习过，叫于大清，多年前曾经拿着自己的简历和学术著作来找我，想来海军政治学院当政治理论教员。我看过他的简历和学术著作，觉得可以，人事部门面试之后，同意他调过来，可后来于大清告诉我说他不来了，后来才知道是他调到省军区的干部部门了，那是一个有权力的部门，也是一个在仕途上可以步步高升的部门。”
　　
听了他的讲述后，我告诉他说：“于大清在西安政治学院学习时，跟我是一个班。那是1983年，我们在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参加全军政治理论教员培训班学习，我们那个队是十三队，那个队共有10个班，八大军区和海军、空军各一个班。我们沈阳军区六个野战军、三个省军区，加之旅大警备区和大连陆军学院等，每个军级单位一个人，12个人组成一个班，为一班，我当时是正营职务，做班长。于大清是副连职，是班里的一个学员。于大清在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学习时，是非常刻苦用功的一个学员，一有时间就认真读书，笔记也做得很仔细。他话语不多，比较稳重。后来听说于大清在省军区当上了干部处处长，后来又任沈阳军区政治部干部部部长，再后来又升任到解放军总政治部干部部部长，再后来又做到二炮的副政委，好像官至中将了。可惜的是，随着前军委副主席徐才厚（之前徐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出事，于大清也因贪污腐败而身陷囹圄。他要是来你这里当教员，一定不会是今天这个情况。”陈明福听了后，很是惊讶：“原来世界这么小呀！”
　　
陈明福在与我见面不久就去了南京，谈他那本书的出版事宜去了。他给人家写的那本书，人家出一些费用，还要他负责把书给印出来。当听到陈明福老师一个已经83岁的人，精力还那么旺盛，还可以给人家写传记，想来他真的是个非常勤奋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