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沈园榴月寻觅（散文）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因为一首诗词，一个执念，一位故人，不辞山迢迢，水迢迢，千山万水，爬山涉水，只身一人前来江南，寻觅诗句中的美好境地，会不会是一种傻傻的举动。但是为了心中的梦想，趁此脚步轻盈，胳膊腿还灵活，给自己的生命不留遗憾，所以千里寻觅个人觉得很有价值。
　　
也曾记得经年前，数次欣赏过陆游的这首流芳百世的绝妙诗词《钗头凤》一直铭记在心，念念不忘。和诗友闲聊期间，也曾大发感慨，各抒己见。今日有幸登临宝地，真乃三生有幸也，不甚欢喜。
　　
或许上天眷恋与我，不曾想有个诗友恰巧是本地人，为我接风洗尘，略尽地主之谊。于是跟随他的脚步轻车熟路，不费周章很快就来到了沈园。他不仅热情好客，而且乐善好施，替我背起行囊，为我引路前行。为此我深受感动，感激之词言于意表。不愧为久负盛名的绍兴人民。此地物华丰宝，人杰地灵。古今中外，不胜枚举。书圣王羲之，江南四大才子中的唐寅唐伯虎，大诗人贺知章，民国爱国女士秋瑾，文学泰斗蔡培元，还有人人皆知的鲁迅，周恩来总理，江南出才子，此话一点不假，更有今天此文中与沈园有关的爱国诗人陆游。沈园也正是因为陆游的诗而闻名遐迩，久负盛名。那么就跟随着诗友的脚步一起游览此园吧！
　　
话说沈园，也叫沈氏园。曾经是一个姓沈的人建造而成。以前比现在大好些倍，位于浙江省绍兴市内木莲桥河旁，在宋代已是绍兴著名的园林。据说大门口石牌上“沈氏园”三个大字为郭沫若先生1962年游历沈园所题。人们不会忘记原国家旅游局局长韩克华，对沈园具有特殊偏爱，数次投资沈园，对沈园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使得沈园走向辉煌。
　　
在沈园入口处，墙角下有一滩池水，水中央有块石头，名曰“断云石。”周围林木清脆，幽香扑鼻。陆游曾写过诗句”断云幽梦事茫茫”，”断云”谐音”断缘”，此石中间断开，但依依不愿分离，向人们诉说陆游和唐琬的凄美爱情，这也是沈园一大景观“断云悲歌”从此沈园的故事便从此拉开。
　　
跨过入口处，抬眸望去，一片绿荫处矗立一块太湖石，上书“诗境”二字，洒脱飘逸，宛如游龙，取自陆游手迹。石上树藤缠绕，翠竹掩映，清风徐来，飒飒作响。四周一片幽静，奇花异草，芬芳馥郁。小径通幽，亭台楼阁交相辉映。其中一个长廊格外醒目，原来是祈福廊，挂满了人们对爱情的祈愿。各种祈愿牌挂在长廊上，随风飘荡，别具一格，煞为好看。年轻的恋人们不觉默默祈愿，挂起各自的祈愿牌，惟愿自己的爱情天长地久，甜甜蜜蜜。
　　
置身园中，信步走来，看那奇花异草，苍翠欲滴，鸟语花香，小桥流水，亭台水榭，错落有致，假山喷泉，淙淙水流，花木扶疏，诗意盎然。诗友快乐得像一只燕子，犹如一只花蝴蝶，飞舞在百花丛中。看在眼里甚为欢喜，恰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般令人喜爱。我也忙的不亦说乎，拿起手中的相机四处“咔咔咔的”快速拍起照来。
　　
曲径通幽，绕过一片绿荫，来到一个门口，抬眸望去，赫然写着“东苑”二字。穿过门厅，只见一个太湖石伫立眼前，石上刻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原来是问情石，东苑著名景点之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句诗词不正是出自元好问的一首《摸鱼儿.雁丘词》吗？为了这凄美的爱情故事，于是乎和诗友各自在石前翩然留影，作为纪念，也不虚此一行。
　　
迈着轻盈的脚步，继续前行。只见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绿荫悠然，亭台水榭，碧波荡漾，水色清幽，交相辉映处鱼翔浅底，悠然自在，好不快活。转弯处一个长廊像一个轻纱飘然落入池水中，人们静静地坐在长廊长椅上欣赏着旖旎风光，陶然自醉。
　　
穿过长廊来到了一个假山，拾阶而上，蓦然出现一个茅草覆盖的双心亭子，定睛观望，原来是“相印亭”，抬脚处，亭子石板上赫然篆刻着“心心相印起情思”，表明了陆游和唐婉的美好爱情，永远心心相印，永不分离的美好心愿。站在亭中，园内景色一览无余，尽收眼底。思忖着当年陆游和唐婉的那一幕幕不禁黯然神伤。此处景点便是东苑“情归此处”的景点之一。穿过“相印亭”眼前是一座石桥，名曰“鹊桥传情”，印证了陆游和唐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也是东苑景点之一。络绎不绝的游客矗立桥头欣然留下自己美丽的倩影，让这美好的瞬间成为永恒。
　　
出了东苑，沿着小径继续迤逦前行，忽然发现前边有一个偌大的影壁，原来是到了沈园著名景点之一的“残璧遗恨”。影壁上刻着陆游和唐婉当年对的诗。璧墙上斑驳的诗句，见证了当年两人的爱情故事。沧桑岁月忆旧游，凄美爱情世人叹，千古遗恨最为痴，往昔似梦不复返。
　　
一群游客正围着一个导游讲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故事，只听导游娓娓道来：“大约在二十岁左右，陆游娶唐婉为妻、一对玉人可谓郎才女貌，琴瑟和谐，珠联璧合，一时间羡煞旁人！唐婉乃诗书传家，聪姿颖慧，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二人兴趣相投，如李清照与赵明诚一般，赌书泼茶，好不自在，但是在陆母看来，他们二人就是不务正业，作为妻子，就应该督促陆游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而不是一味贪玩胡闹。最主要的是唐婉一直没能生育，没能给陆家传宗接代，断了香火这怎么能行，所以陆母怪罪唐婉，迫使陆游休了唐婉。也怪陆游过于愚孝，就随了母亲的意愿，最终一纸休书，抛弃了唐婉。就这样一对神仙眷侣，各奔东西，劳燕分飞。后来他们各自成家，虽然外表看来很幸福，实则不然。内心深处有着一道难以弥补的创伤和遗憾。
　　
时光荏苒，不觉中过了十多年，往事似乎已经淡去。在一个春和景明的时期，陆游与好友在沈园宴饮赏花，恰巧，这一天唐婉也和丈夫赵士程在沈园踏春，曾经的爱人，就这般邂逅了。你说能不勾起对往事的回忆，历历在目，又如昨日。望着眼前的唐婉，刹那间，陆游百感交集，提笔挥毫，在墙上写下了一首千古绝诗《钗头凤》，读罢令人潸然泪下。
　　
唐婉看到陆游的这首诗词后，不久回了首《钗头凤》，亦令人泪如雨下，据说写下这首词没多久，唐婉便郁郁而终，香消玉殒。”导游讲到最后，游客们听完后，无不唏嘘不已，黯然神伤。为他们凄美的爱情扼腕叹息，顿足哀叹。原本一对神仙眷侣就这样撒手西寰，怎不令人痛惜。
　　
转身从“殘璧遗恨”不远处便漫步到“孤鹤轩”恰巧碰到一队游人，只听导游给大家讲解着，孤鹤代表着陆游，鹤就是清高的意思，孤鹤轩亦称”孤鹤哀鸣”处，也是园区一大景观，也是陆放翁的自喻。陆游因朝廷昏庸，壮志难酬，发出孤鹤的哀鸣，以孤鹤自喻，隐喻诗人在人生中痛失伴侣，事业上报国无门、屡遭贬职的坎坷一生。亭内有”亭池”遗址，1985年考古发掘时在此发现唐亭阁和明代的假山、鱼池遗址。”孤鹤轩”匾额分为内外两块，内匾额由著名书画家、文物鉴定家谢稚柳题写，右侧柱子上联为“宫墙柳一片柔情付与东风飞白絮”左侧柱子下联为“六曲蘭几多绮思频抛细雨送黄昏”亭外由大康敬书。
　　
再说“六朝井亭”是唐、五代、宋、明、清的亭阁、砖井、池塘和假山等建筑遗址多处，是沈园悠久历史的实物见证。“六朝井亭
　　
”，此井亭中间可以望亭内有古井一口到天空，亭顶中空，可以使井承天露，象征诗人覆水欲收的意愿;中空”承天光”，解决雨水活性和采光，使人们从中体现向往婚姻光明自由的愿望。游客们争相观望不亦乐乎。我也跃跃欲试，加入其中，一探究竟，看个明明白白。
　　
就这样彳亍在一片绿荫处，忽然看到前边有一歇山顶方亭，叫“宋井亭”亭中有一口宋代的双眼古井，看起来像人的眼睛一样，所以叫双眼井。游客们走累了，可以在此处休憩一下，乘下凉，看看四处的景物，让疲倦的身心略微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前行游园。
　　
跨过宋井亭，一座小桥横亘眼帘。放眼望去，一片静谧，碧荷妖娆，兀自绽放。两三只鸭子浮在水面，煞是悠闲自在令人羡煞万分。漫步桥头，环顾四周，只见桥头杨柳依依，水波潋滟处一叶孤舟静静地停泊在桥下，仿佛是在等待我的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伤心桥”到了。也正是“碧波惊鸿”这一景观。得知“伤心桥”出自“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陆游的这首诗。以前经常听到这首诗，也很熟悉，不曾想今天在此邂逅，不觉欣喜。欣喜之余，不觉心情暗淡下来，一股莫名的痛涌上心头。脑海浮想起陆游的这首全诗来“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此情此景，令人怎不替故人伤悲。恍若身临其境，一幕幕的浮现眼帘。恍惚之中，仿佛看到城墙下的画角声在昏黄的斜阳中哀痛，眼前的沈园，已经不是从前的亭榭楼台了，物是人非。正因为深深地怀念逝去的唐婉，故而陆游所见之景、所听之所浮现之记忆，都充满着无限悲伤。只有桥下的春波绿水，在静静地流淌，望着水面，陆游看见自己斑白的须发，久久无言，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唐婉的惊鸿照影。想起了，他曾经在此处，看着唐婉翩若惊鸿，向他走来，陆游伸手想去抓住唐婉的影子，可是他只抓住了一片虚无，荡然无存，心情一下一落千丈，犹如掉进万丈深渊。
　　
站在桥上，仿佛穿越时空，化身为陆游，默默的追思着过往云烟。心中的痛再次猛烈的抽打着年迈的我。泪眼混浊，步履蹒跚。想要抓住那逝去的一切，结果一片虚无。伤痛的心再次颤抖起来，不知所措，一片茫然无助的样子。就这样久久的伫立桥头，失魂落魄般忘记了一切。
　　
不知过了许久，才蹒跚而行，醉眼朦胧中，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用茅草覆盖的圆顶亭子，柱子上联“笔老沈园艺苑争传钗头凤”下联“心有华夏神州竞涌示儿诗”横联“如故亭”字迹龙飞凤舞飘洒大方，亦如天马行空。站在亭中，思忖良久，犹如见到了故人，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陆游和唐婉见面的时刻，历历往事，浮现眼帘。那些美好的记忆犹如昨日重现，两人耳鬓厮磨，红袖添香，相亲相爱的美好画面浮现眼前。假如陆母不曾棒打鸳鸯，假如他俩儿女绕膝，该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然，造化弄人，事与愿违，老天却总是不尽人意，徒留伤悲在心头。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好久，抬头望去，一轮夕阳恰巧映入水面，波光粼粼处，水光潋滟，碧荷绽放，馨香芬芳。回首沈园，翩然落入水中，带着一丝眷恋和寞落，翩然离去…